接下来的几天,夜司寒全部身心都放在了程千月身上。
自从程千月住进来以后,夜司寒对她的关心藏都藏不住。
以往雷打不动的郊外练剑,如今也借口不去了。
说是为了要陪即将临盆的我,可我早已看透,他不过是为了能多看到程千月罢了。
后花园他曾经为我种了一大片月季,可因为程千月的一句不喜欢,他连立刻让人连夜将它们全部拔光。
事后他骗我,说丫鬟失手,烧了整个月季园,以后再给我种更美的品种。
我就这样看着他爱她,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的感情,却不知道,那些爱意早就通过他的眼睛暴露无疑。
这天,我正准备出府,刚好遇到了从寝殿出来的程千月。
她看到我勾了勾唇,笑着拦住了我的去路:“姐姐,你其实早就看出来司寒哥哥喜欢的人是我吧。”
“毕竟这么明显,我都感觉到了呢。”
我不愿和她说话,并没有搭理她,她却变本加厉的拉住了我的手。
“别走啊姐姐,你是因为常年没有人爱,所以才变得这么孤僻的吗?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一个秘密呢。”
说着说着,她笑着看向我的肚子。
“你以前怀了两个孩子,不是都流产了吗?你以为是自己身体不好,其实啊,是司寒哥哥给你下的打胎药,因为他不爱你,所以自然不希望你生下他的孩子。”
“你肯定好奇,为什么这次怀了能平安无事吧?”
“因为,我不能生育,而我告诉他,我想要个孩子。”
“所以你们这个孩子,司寒哥哥打算,生下来就送给我。”
“我的好姐姐,你说是不是很好笑?”
第四章
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了,可程千月的话还是犹如晴天霹雳击中了我。
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,只觉得恶寒一阵阵涌来。
我再也忍不住,狠狠将她推开。
可她似乎早就做好准备,故意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,额头撞到桌角,殷殷往外冒着血。
“司寒哥哥!救我!”
她的尖叫声瞬间惊动了夜司寒,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程千月后,他方寸大乱,连演都忘了演,狠狠将我推开,直接冲向她。
“余幼笙,你疯了!”
他冲着我大吼一句,然后抱着她紧张的冲了出去。
我被他的余力推到桌边,肚子狠狠撞向桌角。"
他愣了一下,却未多想,顺从地将礼盒收进一旁的抽屉里,一副全然听从夫人话的模样。
随后,他解开腰带,脱下长衫,径直走向屏风后沐浴。
我瞥见他放在柜间的牛皮本,随手拿了过来,
翻开一页,映入眼帘的便是庶妹的小像。
难怪他每次翻开牛皮本时,神色都会变得温柔。
翻开内页,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庶妹的喜好。
“阿月爱吃糕点,只要吃了糕点便会开怀。”
“阿月不能吃芒果,她对芒果过敏。”
“阿月最爱白色,最厌红色……”
在另一处,他还用小字记录着每日对庶妹的思念。
“阿月,我只能偷偷看你一眼,却不敢奢望你也能看我一眼。”
“阿月,今年的生辰愿望,依旧是愿你喜乐安康。”
“若此生不能与最爱之人相伴,那么看着她幸福,便已足矣。”
小字的时间回溯到两年前,娘亲去世之时。
“全城都找不到能为阿月换心的,好不容易找到一个,竟是余幼笙母亲的,我该如何才能两全。”
“我知道这样做很无耻,可阿月是我的命,若她离世,我活着也只会生不如死。”
“没有什么比阿月更重要,阿笙,欠你的,我只能下辈子再还。”
他将夺走娘亲心肺的计划写得滴水不漏,让我看得痛不欲生。
夜司寒,辜负真心之人,必遭天谴!
第二日醒来时,夜司寒已经离去。
他贴心地备好了早膳,还留了一张字条,语气依旧温柔宠溺。
“阿笙,起来后乖乖用膳,今日我有要事,会晚些回来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将早膳倒掉,又随手撕掉了字条。
如今他回不回来,我都已不在意,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。
第一件事,写了一封和离书。
第二件事,便是收拾行囊,准备离开。
夜司寒曾因一场意外,留下了心理阴影,从此无法乘船,所以只要我去跨江的外城,我们便能相隔万里,永不相见。
只是,我的身份令牌还在老宅,我得回去一趟。
再次站在老宅门前,我有些恍惚。
在我的记忆里,爹娘原本恩爱非常。
然而后来,爹爹结识了庶妹的娘亲,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他像是着了魔,不顾一切地要娶她为妻。
娘亲每日以泪洗面,直到那日,满城流言蜚语,她便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。
而我更是常年被庶妹欺凌。
明明我是爹爹的亲生女儿,可爹爹爱那个女人,所以也疼爱那个女人带来的女儿。
仗着爹爹的宠爱,庶妹逼我睡最差的偏殿,抢走我最疼爱的小狗,这些年,我一让再让,让得一无所有。
所以,我最讨厌的人,便是庶妹她娘亲和她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令我讨厌的人,我身边的所有男子却都对她情有独钟!
正欲敲门时,身后忽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我回头望去,却见夜司寒正拦腰抱着庶妹从马车上走来!
"
第一章
追了未婚夫七年,他却始终心系我那庶妹。为了逼我退婚,他竟命人伪造了我与他私通的信件,张贴于城中各处。
同日,城中到处都在传我娘亲和他人苟合之事,她羞愤不已,在城墙上一跃而下,晕迷不醒。
绝望之际,暗恋我多年的夜司寒匆匆赶来,他心急如焚地为娘亲请来名医,整夜未眠守在榻前。
然而,不过一周,娘亲便撒手人寰。
葬礼之后,夜司寒便送了我一只玉镯,求娶我为妻,言道愿替娘亲护我一生。
我感念他的情深,含泪应允。
三年后,世人皆道他宠妻,我们恩爱非常,我亦怀有八个多月的身孕。
直至那一日,我从医馆取了安胎药回到府上时,便瞧见夜司寒和我的前未婚夫顾君尧在殿中剑拔弩张。
“顾君尧,你有何颜面阻我探望阿月!”
“你莫忘了,当年阿月身患心疾,是我命人造谣她母亲和他人苟合到一处,让她母亲无地自容,选择自戕,又暗中安排郎中行换心术,才保她性命。”
“此后更是我舍弃自身幸福,娶了余幼笙,才成全了你与阿月!”
言罢,他狠狠一拳砸向顾君尧。
顾君尧吃痛后退,却仍不肯让步:“夜司寒,你果真是个痴情种,为阿月不惜害死余幼笙之母,我甘拜下风!”
“可如今阿月是我之妻,她只是偶感风寒,自然由我照料,你来凑什么热闹!”
二人你来我往,互不相让,却未曾察觉不远处的我,早已如坠冰窟。
我万万想不到,真相竟是如此。
脑中一片昏眩,绝望如潮水般涌起,仿佛置身梦中,从悬崖跌落。
往昔的回忆碎片,一幕幕浮上心头,我拼命回忆,究竟错失了哪些他对庶妹的爱意。
或许早有端倪,每至庶妹生辰,夜司寒无论多忙,都会陪我一同前往,还为她精心备下贺礼。
她身体稍有不适,他便比谁都着急,甚至抛下我亲自送她去医馆。
他喜我留长发、着素裙,我便为迎合他,从未剪发,常穿白衣,却忘了这本是庶妹一贯的清雅风格。
我从未怀疑过他对我的深情,这些小节,我都只当他因爱我而迁怒于庶妹。
然而到头来,我竟成了天大的笑话!
当年娘亲的死,竟是他暗中谋划!
那夜他守在娘亲榻前,竟是为了亲手将娘亲的心换给庶妹!
他跪地求娶我,伪装深情,不过是为了让我不要阻碍庶妹的幸福!
我与他青梅竹马,同床共枕三年,腹中还怀有他的骨肉。"